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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四章吉人自有天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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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姑娘是吉人自有天相。”池媽媽也上前拭著眼睛道,“昨晚太夫人一夜沒有合眼,也不知道三姑娘是怎麽過來的。”

原本三姑娘就名聲不佳。

此事若是傳揚出去,嫁人是徹底沒希望了。

顧瑾瑜這才把在谷底的時候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,當然她沒提落水和被人追殺,直說跟阿桃在山間谷底的獵戶家住了一夜,然後碰到了世子他們,又一起回的京城。

太夫人雖然有所懷疑,當著池媽媽和丫鬟們的面,卻也沒有再問。

早在顧瑾瑜回府之前,楚王世子便派人跟她說,此事務必盡量隱瞞,切不可讓更多人知道。

她是過來人,自然知道女兒家名聲意味著什麽。

既然楚王府有意隱瞞,那她就更應該息事寧人了。

第二天請安的時候,沈氏率先發難:“三姑娘,不是大伯娘不心疼你,而是你這次實在是太過分,你們姐妹三個一同出門,怎麽偏偏你回不來?”

“母親,您怎麽能這麽說?”站在邊上的顧景柏實在聽不去了,沈著臉道,“遇到劫匪並非三妹妹所願,您不但不安慰她,反而一味地責怪,實在是沒有當家主母的風範哪!”

“你?”沈氏被自家兒子搶白,很是沒面子,沒好氣地說道,“忠義候府離咱們家,哪裏需要走城外的官道,若是規規矩矩地趕路,也不可能碰到劫匪,更不可能跌下山谷的。”

若是她知道跟三姑娘跌下山谷的還有楚王世子,就不會這麽說了。

太夫人冷冷地聽著。

並不搭話。

“大伯娘,您是真的誤會我了!”顧瑾瑜坦然道,“難道焦四回來沒有說,我們是在路上遇到劫匪,然後馬匹受驚才去了城外的?”

果然是欲加其罪何患無辭。

若這樣說的話,她葬身谷底,豈不是罪有應得?

“就算是真的如此,那也是你在詩畫社上出風頭得罪了人,才惹禍上身的。”顧瑾珝冷哼道,“那南宮素素是何等人物,她原本就是沖著榜首去的,可是你卻接二連三地碾壓她,她豈能不生氣?就算她不生氣,肯定還有別的人眼紅,敢情這些年你一直在藏拙,為得就是等這樣的機會大出風頭嗎?”

不得不說,三妹妹的確是出了風頭了。

這兩天,滿京城的人都在議論這個詩畫社,也都知道連奪魁首的女子正是建平伯府二房的三姑娘。

喬氏笑而不語。

還真是看不出這個繼女是如此有本事,竟然在詩畫社裏大放異彩,嘖嘖,作為繼母,她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。

躲在喬氏後面的顧瑾萱也使勁地點著頭。

肯定是這樣的。

三姐姐定是得罪南宮素素了,說不定連於家姐妹也一起得罪了。

顧瑾霜和顧瑾雪沒有參加詩畫社,不知道怎麽回事,更不敢開口問,只是一聲不吭地站在喬氏身後,大氣不敢出。

“那二姐姐的意思是,是南宮素素下手對付我的了?”顧瑾瑜不以為然地問道,不用猜,她就知道,此事是針對楚雲霆,而並非是她。

“我可沒這麽說,我只是打個比喻罷了!”顧瑾珝咬牙切齒道,“反正我是言盡於此,孰輕孰重,妹妹自己是什麽身份,自己掂量便是。”

“二姐姐這是什麽意思?”顧瑾瑜冷聲道,“詩畫社原本就是互相切磋,展示才藝所設,又不是論出身的所在,怎麽我還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呢?難不成我父親是六品主事,我就不應該奪魁嗎?”

說得好像她身為建平伯府的嫡女委屈藏拙了一樣。

“三妹妹說的對,若是拿身份壓人,那這個詩畫社不參加也罷!”顧景柏不屑地看著顧瑾珝,質問道,“你怎麽如今也變得如此強詞奪理,是非不分了呢?”

自從麗娘出了事,他就越發看不慣他母親的行事做法。

如今,他連他妹妹也看不慣了。

反正他覺得三妹妹壓根沒什麽錯。

“大哥哥,你幹嘛向著她!”顧瑾珝氣得跺腳。

沈氏雖然也對顧景柏很是不滿,但因為麗娘的事情,母子倆有了隔閡,也不好因為這點小事,明著對兒子發火,只是強忍著不悅勸顧瑾珝:“好了,都少說兩句吧!”

“咳咳,如今你們該說的不該說的,都說了,我也知道了你們的態度。”太夫人這才開了口,面無表情道,“咱們都是一家人,不說兩家話,三姑娘這事雖然是個意外,但若是真的傳揚出去,毀的並不是她一個人的名聲,而是咱們整個府上的名聲,所以這事不用我說,你們各房都養著女兒,該怎麽辦自己心裏有數!”

沈氏一時語塞。

上次因為三姑娘撞到在楚王世子馬下的事情,已經讓大姑娘受了連累,如今若是再因為此事連累了她的二姑娘,那真的是得不償失了!

一番話也提醒了喬氏。

雖然她有心在這件事情上落井下石,但也得顧及她的四姑娘,誰讓她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呢!

“所以,此事日後誰也不準再提起!”太夫人肅容道,“否則,壞了誰的事情,誰只好自認倒黴便是!”

沈氏和喬氏紛紛點頭道是。

哼,這次,真是便宜三姑娘了!

許是因為楚雲霆的授意,除了顧家的人,京城這邊並不知道顧瑾瑜跌入谷底之事,反而都在議論詩畫社奪魁的事情,短短幾日,幾乎人人都知道建平伯府三姑娘是個才貌雙全的才女。

更為重要的是,連宮裏的戴嬤嬤都說她的繡藝冠絕京城呢!

兜兜轉轉地,程貴妃也聽說了此事,便好奇地問戴嬤嬤:“聽說那日你去忠義候府,還把建平伯府的一個姑娘評定成了才女,說說看,這個姑娘是怎麽個心靈手巧的?”

未出閣前,她也被人冠以才女的名聲。

當時這個名聲很是讓她引以為傲,也正因為這個名聲,她才得了長公主的賞識進了宮,侍奉在帝王左右,日子久了,她才知道,原來才女並不是個輕松的稱呼。

凡事做對了,是理所當然。

若是做的不好,別人會說,虧你還是個才女呢!

如今她再次聽到才女這個稱呼,心情很是覆雜。

“貴妃有所不知,這個姑娘的九轉回龍繡法,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初學的,倒像是有六七年的功底。”戴嬤嬤見程貴妃問起此事,便饒有興趣道,“而且繡法跟奴婢很是相似,若不是見她親手所繡,奴婢差點還以為是出自程二小姐之手呢!”

程貴妃眸底一暗:“是啊,嘉寧的雙面繡也是極好的。”

戴嬤嬤自知失言,忙跪倒在地道:“奴婢口不擇言,還望貴妃責罰!”

“罷了,起來吧!”程貴妃黯然道,“既然她的繡品像嘉寧,那就請她替我繡個帕子過來看看,給我留個念想也好!”

嘉寧走得太突然,什麽也沒給留下!

什麽也沒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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